背景新闻：

5月3日，辽宁省沈阳市某职校60余名学生网购演出服参加运动会后，以“质量问题”为由集体退货，退回衣物吊牌未摘却沾满草渣，导致商家损失8000元、店铺链接被封。学生称退货系“老师强制要求”，后校方致歉并承诺回收服装，与商家达成和解。

不能让集体退货闹剧侵蚀社会诚信根基

■ 王志顺

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撕开了规则漏洞下群体性失信的裂痕。法律确实赋予消费者“七天无理由退货”权，但“无理由”不代表无限制、无条件。事件的核心矛盾在于对“七天无理由退货”规则的滥用。根据《网络购买商品七日无理由退货暂行办法》，退货商品需保持完好且不影响二次销售，但本案中衣物已明显穿着并污损，学生却以“老师要求退货”为由，虚构质量问题，将本应保障消费者权益的条款异化为“免费租赁工具”。

“七天无理由退货”的初衷是更好保护消费者的利益，但是规则一旦被滥用就会侵犯商家的利益。演出服装只是特定时间与特定场合使用，平时一般用不上，相当于一笔“沉没成本”，这让一些存有侥幸心理的人利用退货退款规则“薅羊毛”。学生组团有组织、成规模地违规退货，就是在钻网购规则的漏洞，不仅毫无诚信可言，更可能触犯相关法律。对此，校方不光要对涉事师生进行诚信教育，还应责成其赔偿店家损失、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

此类利用“七天无理由退货”条款“薅羊毛”，导致商家损失惨重的事件屡见不鲜。这种集体失信行为的背后，是多重责任的溃堤。其一，规则设计存在先天缺陷。电商平台自动化审核机制对“异常退货”缺乏预警，商家常因举证困难被迫妥协，中小经营者容易成为受害者。其二，教育机构监管滞后。运动会一结束，学生们便以“质量问题”为由申请退货，说明学校在前期对学生和教师在管理与监督上存在漏洞。其三，学校诚信教育缺失。有学生称购买与退货是“老师要求”，如果属实则暴露出学校诚信教育缺失。教师作为学生道德成长的引路人，本应以身作则、传递诚信，如今却误导学生作出此类不当行为，说明涉事学校的诚信教育存在短板，亟待补齐。

遏制此类闹剧，需构筑法律、技术与道德的三重防线。法律层面应细化“商品完好”标准，对高频退货账号启动人工审查，建立恶意用户黑名单。教育机构须将诚信教育嵌入集体活动管理，明确“规则不是投机游戏”的底线。平台则需优化风控模型，对集中退货地址自动触发复核程序，避免“破窗效应”蔓延。通过引入人工核实、追责“羊毛党”等方式补上制度缺漏，避免“破窗效应”伤害到更多中小商家的正当权益，为广大商家和消费者提供一个公平交易的网购环境。

唯有让规则长出牙齿、让教育唤醒良知、让技术筑牢屏障，才能避免“下一个受害者”在沉默中承受代价，也才能从根本上遏制“集体退货”风波。

“无理由退货”更需完善规则

■ 高书华

令人熟悉的退货套路再现。之所以说熟悉，是近年来“用完即退”事件层出不穷。一些人滥用电商平台“七天无理由退货”规则，恶意“薅商家羊毛”，且吸引不少人效仿，导致众多演出服商家退货率陡升，陷入热卖和退货两难境地。

每次“薅羊毛”事件一出，必遭网友集体声讨。这说明绝大多数人三观一致，认为此事挑战了道德底线。本次演出服事件就有网友评论称，部分学校在集体活动组织中存在管理漏洞，学生在消费权益认知与诚信教育方面存在明显缺失。此外，教师若参与引导退货，则涉嫌教唆学生利用规则漏洞，违背教育者职责。

此事发生在教书育人的高校，学校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希望校方不止于道歉和回收衣服，更应完善管理。然而，此事不只是发生在学校，而是大面积存在。有人买完结婚礼服穿完以后就退，有人买了汉服拍完照也退，有人甚至理直气壮，“就穿过一次，以后用不到了，为什么不能退？”

当退货者滥用规则，让商家不得不吃哑巴亏，这已超出诚信所能约束的范围，应归结到规则完善层面。与其空洞地呼吁买家讲诚信，不如及时完善退货规则，堵住相关漏洞，让电商平台的交易环境更加公平。

“七天无理由退货”本是电商平台出于保护消费者权益所制定的规则，但“无理由”并不是“无限制”，影响商品二次售卖就不能适用于无理由。以本次演出服事件为例，退回时带有草渍、汗渍等使用痕迹，已无法二次销售。而且，由于退货理由选择了“质量问题”，导致商家店铺无辜被封。商家面对平台、规则都处于弱势，并不利于电商平台健康发展。

过于保护一方权益，就会致另一方权益受损。作为规则制定方，电商平台应尽快完善和改进规则，让“羊毛党”无机可乘。5月1日生效的《售后服务 无理由退货服务规范》国家标准，也为电商平台细化优化规则提供了指引。其中规定“网络交易平台提供者应建立、完善退货规则”，对于退货时的“商品完好性”也作了规定，服装鞋帽箱包类如果“商标标识被摘、标识被剪，商品受污、受损”，属于“商品不完好”。

一个健康公平的电商平台一定是充分考虑并切实保障每一方的权益。各电商平台刚刚集体取消了“仅退款”规则，在保障交易公平性上迈出一大步。频出的“用完即退”也在警示平台，需尽快根据国家标准、交易实际优化规则，只有规则健全，才能更好地维护交易公平。希望各平台尽快行动，堵住漏洞，让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组团退演出服 “薅羊毛”之风当刹

■ 辛 河

网购60多件演出服，利用电商平台“七天无理由退货”规定，将使用过的演出服集体退货，导致商家蒙受损失。这一行为暴露出部分消费者滥用退货规则“薅羊毛”的乱象。此类行为近年来屡见不鲜，其不仅扰乱市场秩序，侵蚀社会诚信，同时对其他消费者也带来不公平，这种歪风必须刹住。

“七天无理由退货”本是电商平台为保障消费者权益而设立的规则，旨在让消费者在购买商品后享有合理的退换权利。然而，根据媒体报道，该店主称，在学校官网上可以看到，学生们穿着自家店铺的衣服，而衣服上吊牌都没有摘，退回来的衣服上面还粘着学校草坪上的渣。显然，这些衣服已被学生们使用，此外，学生们不摘吊牌就穿衣服，说明其早有“退货”的“预谋”。

可见，这种行为超出了合理退货的范畴，属于“恶意退货”。他们并非因商品质量问题或不合身而退货，而是将演出服当作“一次性用品”，利用规则漏洞实现“零成本使用”，其本质是一种失信行为。这种行为对商家造成了直接的经济损失。店铺链接被封，很可能也是大批量“恶意退货”造成的后果。

这一事件，其影响远不止于商家个体 。表面看，这是一起普通的消费纠纷，但它折射出“规则套利”现象的泛滥、商业信任体系的脆弱。实际上，这一事件绝非孤例。近年来，类似以“恶意退货”手段来“薅羊毛”的案例屡屡发生。例如，有人网购图书阅读后无正常理由退款，有人购买高端相机拍摄婚礼后无故退货，等等。

长此以往，这种行为造成的直接后果是商家取消宽松的退货政策，或者收紧退货条件，减少优惠活动，而这对正常退货的消费者是不公平的。所以，最终损害的是广大消费者的权益。

更值得关注的是，此类行为有从个体投机取巧演变为群体效仿的迹象。沈阳学生组团退货的事件表明，部分人不仅自己钻空子，可能还会拉拢他人共同参与，试图形成一种“法不责众”的侥幸心理。

市场经济的基础是信用，而“薅羊毛”行为侵蚀的正是这一基础。这种风气如果继续蔓延，一些“薅羊毛”攻略甚至被包装成“省钱秘笈”在社交平台传播，会误导更多人效仿。此风如果不加以遏制，不仅电商行业的中小商家受损，市场交易成本增大，社会诚信体系也将面临挑战。

要遏制“恶意退货”等“薅羊毛”乱象，当前首要的是完善规则，堵住漏洞。电商平台可优化退货政策，如对特殊商品（如演出服、数码产品等）设置更严格的退货条件；建立“黑名单”，对频繁恶意退货的账号进行限制。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及时识别异常退货行为并预警。

诚信、健康的市场环境需要消费者、商家和平台共同维护。“薅羊毛”之风当刹，唯如此，“七天无理由退货”等规则才能真正发挥作用，而非成为少数人“薅羊毛”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