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 晃 （湖南）

一如古人诗句里写“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于是我便理直气壮地认为草木都有一颗柔软的心，每一颗水果都值得我们用心对待。

水果摊，是每座城市都存在的风景。在街角，在路旁，永远都有最鲜活的颜色，让人心底生出一层一层的欢喜。难怪有人说，其实水果也是会说话的。西瓜说着清凉，橙子说着温暖，苹果说着平安，樱桃说着可爱。而我最爱的柚子，说团圆也说吉祥。

仲秋，是吃柚子的最佳时节。因着柚子的外形浑圆，便有了团圆之意，也算是秋季最应景的水果。每次周末回家，母亲就会念叨，“柚”和“佑”同音，吃柚子就可以保佑吉祥。这样的话每年都说，我也年年听着，年纪小的时候觉得厌烦，现在才悟到了母亲的那一层深意，便总是乐呵呵地回应：是啊，所以多吃点。

对柚子最初的记忆要追溯到小学课本上那篇叫《苦柚》的文章。那时小镇上还买不到这种水果，因这篇文章，还一度以为柚子是苦的。而那个卖苦柚的小女孩香甜香甜的笑容和品德，让记忆里的柚子一直散发着神圣而美好的光芒。后来离开小镇去外地读书，每次路过水果摊就忍不住会买回来一个柚子。暖黄色厚厚的柔软外壳，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

剥柚子皮真是件很惬意的事情。拿水果刀先轻轻地切开几条缝，然后顺着刀缝一点点地掰开，去掉外面那层厚实的外壳，果皮与果肉之间还有一道白色的海绵层，大瓣的果肉被包裹在最里层。这样一层层剥开，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羞和惊喜。藏在最里层的果肉，粒粒轻盈饱满、晶莹剔透，放入口中，酸甜可口而又清香醇厚。剥完之后，指尖便留有清新而好闻的香气，芳香浓郁。

相比于其他的水果，我觉得柚子是最内敛最不张扬的。最好的部分藏在最里层，就连清香，也是淡淡的，不浓烈，不热情。可就是这样的一种水果，吃了第一次就让人忍不住着迷。

如果柚子会说话，它也许最能告诉你，是金子总会发光的道理。当然前提是，我们要像柚子一样，有经得起推敲的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