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民周刊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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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爱之光

■ 杨志艳 (湖北)

小时候就爱跟左邻右舍的同龄小伙伴们在一起玩耍嬉戏,直至晚霞如金子般笼罩大地时我才感觉饥肠辘辘,然后依依不舍地跟小伙伴们挥手告别。

时间已过了饭点儿,我必定会怯怯地站在屋跺旁向门里张望,企盼严厉的父亲此时最好不要在家,如若在家那就祈盼他正忙于手头上的活计,没有闲工夫来教训自己。我的家庭跟许多中国大家庭一样:严父慈母。每当母亲看见我蹑手蹑脚、畏畏缩缩地向厨房挪步,她定然会操着那独特的大嗓门呼唤:“过来,你瞧瞧你整天比男孩子还疯,好好的衣服穿出去耍成了泥猴,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干净。”我只好怏怏地走到母亲的跟前,一边听她唠叨一边见她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干毛巾,然后掀起我的衣服将干燥的毛巾塞进我的后背。

知女莫若母。母亲定然知晓我跟小朋友们玩游戏,汗水会把衣服浸湿,所以她的“独门秘籍”就是用干毛巾吸汗,免我着凉。我做一个鬼脸,蹦蹦跳跳地就去揭锅盖了,果不其然,锅里踏踏实实地卧着一大碗米饭配着热蔬,端在手心里温度刚刚好,我狼吞虎咽地大口扒饭。母亲是个聪慧的女性,她巧妙地利用灶里的灰半遮半掩住柴火烧尽后的旺炭,用它们的不充分燃烧来为箅子上的饭菜续温,这样一来孩子们即使是晚点儿回家也可以随时吃到热饭。

长大后我长年辗转南北,已没有口福顿顿享用母亲做的一日三餐。每次过年回家我都不大习惯去走亲访友,成年后的性子跟小时候的那个自己截然相反,只喜欢静静地窝在家里陪母亲看会儿电视,听她说东家长西家短。譬如:她会絮絮叨叨地说起哪位熟识的好友或亲戚,他们的姑娘出嫁了,那个小时候净爱调皮捣蛋的浑小子终于娶亲了。我和她一个摘菜一个淘米,一个剥蒜一个切菜,配合得相当默契,不大一会儿家常小菜就端上桌了,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其乐融融,正应了那句“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天底下母亲大抵都像她这样母鸡庇护鸡仔般为子女奉献了自己的一生,我也希望自己永远徜徉在她的爱里不要长大就好,于是我最祈盼在临近年关时接到母亲的电话,习惯她用一成不变的语调说:“年货我都置办齐了,就等你回家当俺的助理了,今年我主厨,你洗洗碗,帮我打打杂就行了!”那个喜欢拥有决定与支配权的母亲又在那儿铿锵有力地发话了。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倍感欣慰,她健康安在就是我们做子女最大的福气,有母亲在的地方才有家的温暖 。

母亲的爱像春风,抚慰与呵护着尘世间盛放的花,并不奢望回报,待到花朵日益葳蕤之时,母亲却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光阴中渐渐老去直至枯萎。

人类得以繁衍生息是因为心中存爱,一旦有了牵挂与惦记就有了目标与奋斗的源泉。一个女人对子女与生俱来的爱会让她心甘情愿地穷尽一生去忙碌着,全然忘了自己,直至每个女儿成长为独立坚强的个体,又把这种爱传承延续。

世上的爱有许多种,只有母爱是唯一且温暖的,它绵延不绝,是高尚,也是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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