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版:民周刊 上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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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高高挂

■ 姚美运 (山东)

春节到,红的灯笼,红的春联,红的福字,红的“压岁包”,红红的喜庆笼罩着一切,静谧的日子顿时沸腾起来。

缛彩遥分地,繁光远缀天。一盏盏承载着民俗文化的大红灯笼,是节日家家户户喜庆团圆的象征,也点亮了儿时的美好记忆。幼时,农家孩子最大的奢望,就是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灯笼和两包小蜡烛、几挂小鞭炮。蜡烛、鞭炮花钱不多可以买,灯笼就不是家家户户都能买得起的了。我对灯笼的最初记忆,是大爷家的那盏“传家宝”灯笼。

鲁西北小村的这条老胡同,是当年村里过节最繁华的街道,原因是这里居住着一群对未来充满寄托、对年俗渴望“仪式感”的老少爷们儿。除夕下午,院前屋后的人们在准备年夜饭的同时,也为点亮“年灯”忙活着。他们将墨水瓶制成的“煤油灯”早早固定在土坯墙缝上,将浸过煤油的玉米芯三五成堆堆放好。住在我家隔壁的大爷郑重地取出那盏“传家宝”灯笼。灯笼是由20公分左右的四根立式长木棍和八根横向短木棍组成的长方体骨架,底部和四周镶嵌着透明玻璃,上有提手,内燃灯烛。灯笼经年风吹日晒,已然看不到木材原色,但光亮依然。冷风吹过,别人家的烛火瞬间熄灭,这盏有玻璃防风罩的灯笼下仍旧一片光明,煞是显眼。

在那贫穷匮乏的日子里,又有几家舍得买灯笼?小时候玩的灯笼用纸糊制:先用铁丝或秸秆轧制支架,用圆形木板做底盘,再糊上彩纸,上面画上自己喜欢的图案,或写上几个祝福的字儿,里面粘上一支点燃的细小蜡烛。虽然有了光亮的效果,但微风一吹,火苗晃动,稍不留意就会被烧毁。后来,干脆在玻璃罐头瓶底粘上蜡烛,罐口拴上绳,系在棍子上挑起来。虽然十分抗风,但是蜡烛时常因为缺氧熄灭。

上世纪80年代初,农村实施了“户户通电”工程,虽然电力紧缺,但过年那几天还是“保障供给”的。市场上有了灯笼销售,但苦于经济紧张不舍得买,只能“土法”自制:用一个硕大、坚挺的纸箱,剪去一面纸板,糊上写着“春”“福”大字的红纸,里面放上连着电线的灯泡,挂在院内高高的大树上。“春”“福”红灯悬在空中、笼在黑夜,明亮得很,从大年三十挂到正月十五,营造出了浓厚的节日气氛。这项“专利”也得到亲朋好友的认可,第二年春节,如果见到邻村谁家院子里也零零星星地挂起了“字幕”灯笼,不用打听,这户人家一定是我家亲戚。

随着市场的繁荣,灯笼类型琳琅满目。竹子骨架的、木材工艺的、塑料合成的、绒布缝制的,应有尽有;遥控的、音乐的、旋转的、霓虹的,这些热销的灯笼似乎让节日更有氛围。因为喜欢灯笼,每年正月来临,我都去省城的文化市场选购最新潮的大红灯笼装点节日。既买门前挂的,也买孩子玩的。憨拙的鸭子、灵巧的兔子,形态各异、惟妙惟肖的灯笼造型,一度让孙女、孙子爱不释手,成为首选“年礼”。

外界的霓虹万万千,家中的灯笼最耀眼。春节里,县城璀璨夺目,光彩照人,移步换景,美不胜收。无论城市的“霓虹”如何绚烂,灯笼那喜庆、古朴的光亮一直闪烁在记忆的心头,“大红灯笼高高挂”成为家庭中欢度春节的最重要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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